Vasily

自從上一回,
小李在陽明山燒內衣後,
他的人生從此變得怪誕無比,


首先,
他跑去租了史帝芬金的恐怖系列小說,
再跑去買了把德州電鋸殺人魔一樣的鋸子,



某個晚上,
他又跑來台北找我;
兩個人坐在限量豬排店裡,
面前皆擺著大塊到惡心的豬排,

他先拿出鏡子演練一遍,
接著,
在我扒飯扒到一半時,
對著我作了一個變態無比的表情,


『 你在幹嘛 ？ 』
「 我的表情像不像漢尼拔醫生 ？ 」
『 那個死人魔 ？！ 』
「 不然咧 ？ 那個臉爛掉的人嗎 ？！ 」
『 說實話, 』 我咬了一大口肉 , 『 你有這個潛力 ！ 』
「 幹恁娘咧~~ 」





那晚,
我嗑了一盤飯 , 一堆菜,
再趁小李不注意時 , 偷幹他盤子裡的豬排,
搞得他一度以為老闆忘了給他主菜,
險些跑去跟老闆拼命！






晚上,
我們沒上陽明山！

畢竟
小李不久前才剛在陽明山燒內衣,
我們應該不太受歡迎！


因此,
我們把地點從陽明山改到觀音山！
兩個人搬了一箱的汽水,
坐在一長排沒人住的別墅區前的柏油路上,
看著山下的星火,
隱約間,
還能看見麥當當閃爍的 M 店招.......



就在兩個人各別嗑掉第八罐可樂時,
小李毅然站起,
覺悟似的說出他徹想數日的結論,

「 我明白了 , 這是命運 ！ 」
『 這就是你的結論 ？ 』
「 當然 , 」他很認真的看著我,「 這是我媽告訴我的 ！ 」
『 你老母 ？ 』
「 這是個歷史很久遠的故事了....... 」





＜ 前一晚 , 一個不知道甚麼屁的夜晚 ＞



小李和他媽,
兩個人坐在客廳裡,
著手上各自握了兩把 PS2 搖控器,

而螢幕裡,
則對照了兩個手握飛刀的人物！




一切劇情就宛如電影一般,
小李的飛刀,
以及小李他媽的 ~~~ 飛刀,
在客廳裡展開了一場驚心動迫的決鬥！



聽說李媽媽過去在遊樂場闖盪多年~~~
幼年時家貧,
在楠梓工業區打工,
負責組裝任天堂紅白機;

高中時,
曾在帕青哥店裡專責數鋼珠;

出社會後,
在遊樂場做了兩年遊戲機台的開台員！


如此豐富的經歷,
使得李媽看遍電玩武林的種種,
也讓李媽在多年前的遊藝界掀起一翻波騰,
名振一時！！

但在懷了小李這小王八蛋後,
李媽旋及歸隱！
前些年,
聽說還有遊戲軟體公司試著請她出山！


在兩者實力如此懸殊之下,
戰況想當然爾,
小李的血量不斷下降,

就在小李他媽的 ~~~ 最後一柄飛刀擲出前,
小李趁最後一口氣,
開了口,

「 娘 , 為何我喜歡的女生 , 會是個同性戀呢 ？ 」
「 唉....... 」李媽嘆了口氣, 「 這是李家祖上幾代的事了 ！ 」



李媽細細道來.........




相傳,
李家在清朝年間曾是大官,
康熙時,
朝內有一大臣稱之明相 , 本名：明珠,
小李的祖先即是明相的內府,
據家譜所載 , 稱為李霍！

康熙初年,
在除去太子少保 , 手握大權的時候,
明珠曾盛極一時 , 貴為一品大臣！

無奈,
明珠晚年之時,
民事上收賄納私,
官場上又不敵高士奇的崛起,
因而慘糟罷黜！


明珠失勢後,
李霍也因此失官,
不得已 , 只能回鄉蘇州！

在蘇州時,
李霍遇結識了一個好友,
這位好友知道李霍曾考中解元,
不願見他喪志,
因此鼓勵李霍進京赴考！


在好友扶持下,
李霍終在三年後進京殿試,
重獲官名！

然而在李霍光榮返鄉後,
再見好友,
才知道這位好友的真實身份 , 實乃女性！


在清初民風如此保守的年代,
李霍豈可不娶人家為妻？！
偏偏,
李霍竟不顧其名節,
棄之於鄉 , 返朝述職！



從那時起,
李家男人終身必受情感之煎熬,
在男女不分的詛咒下痛苦一生！






在聽完如此震驚的故事後,
小李瞪大了眼,
手中的搖桿不斷顫抖.........


「 娘 , 妳也太唬爛了吧 ？！ 」
「 真是苦了你了 , 要怪 , 就怪祖上吧....... 」
李媽媽說完 , 就哭了起來！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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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 靠北 , 也太唬爛了吧 ！ 』
我剛開始聽完的反應也和小李一樣！


雖然我很想問,
既然李家註定終身受此詛咒,
那麼,
小李他爸在娶到他媽之前,
究竟受過甚麼樣的驚嚇？

但在看見小李臉上那副悲哀的德性後,
我抑制下我的好奇心,
陪他灌完剩下的那半箱可樂！





事後,
小李偷了他家的祖譜給我,
要我幫他查李家的歷史！

我翻了遍了清代十二帝 , 細說清朝 , 清代秘檔 , 康熙年歷,
始終查不到甚麼李霍！


但李家的族歷倒找了不少,
從史記所載漢代的李廣 , 李廣利 , 李陵 ,
一直到現代的李小龍......


我發現,
歷史上姓李的人,
當官的還真不少,
其中還有人幹過皇帝！


不過,
要是叫我跟小李那王八蛋說,
他曾曾曾曾曾曾.....曾曾曾祖父可能是大漠漢將李廣,
他包準跩到鼻孔長到頭頂上！


但受人之託,
仍須忠人之事！

在我掙扎許久之後,
當晚凌晨三點多,
我撥了電話過去,
劈頭就狂喊一番：
『 喂 ！ 你祖先有可能是飛將軍李廣 , 沒錯 , 就是漢朝打匈奴的那個李廣 , 囂張到不行...... 』







連珠砲講完一長串,
我重新倒回床上！

對著天花板,
想著,
要是李霍真有其人,
為什麼這麼難找？！
會不會被調離京師 , 在外省為官？
還是李霍背信忘義得太丟臉 , 後來隱姓埋名了呢？

難不成 , 真的是李媽媽在唬爛？








帶著一大堆的問號入睡......

隔天一早,
天還沒亮,
小李撥了通電話來,
電話裡,
他帶著滿是驚奇的語氣問我：

「 喂 , 你昨晚說我祖先是李登輝 ？ 真的假的 ？！ 」








XD,
我嘔血了......